我能用阳寿给活人续命，每磕一次头，别人就多活一天。
代价是我会慢慢失忆，变成无知无觉的傻子。
此刻，我满头是血趴倒在地上。
周聿安越过我，温柔地扶起身后的许清沐。
“沐沐，别怕，桑晚又为你求来一周的阳寿。”
他转头，习惯性地擦掉我额头的血。
“桑晚，婚礼推迟到下周，你先好好养伤。”
周聿安以为我还会听话。
可我抬起满是血的脸，冷冷地看着他。
“周聿安，你选她的命，还是选我的命？”
……
宾客满堂，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我额头渗血，深吸一口，“周聿安，你跟她断干净，我们结婚。”
周聿安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桑晚，你闹够了没有？我对沐沐只是兄妹之情。”
“你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
我笑了，扯动了额头的伤口，疼得我心脏抽搐。
“周聿安，你见过哪家兄妹，需要未婚妻拿命换的？”
宾客的窃窃私语，言辞充满对许清沐鄙夷。
“太不要脸了吧？抢别人老公，还抢命？”
“她跟过港圈富商，玩腻了把她甩了，周聿安捡破烂呢这是？”
许清沐脸色惨白，哭得浑身发抖。
“聿安，我马上走，再也不拖累你了，我死也不用她救！”
周聿安立刻心疼地搂住她，对我低吼：“桑晚，你非要逼死她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全是失望。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恶毒，以前那个善良的桑晚呢？”
“我变了？”我声音发抖。
三年前，许清沐突然出现了。
从那天起，只要我跟周聿安结婚，她总是病得快死了。
第一次交换戒指，许清沐冲向婚车，导致车子避险，把我撞流产了。
第二次接亲，许清沐从二楼跳下来，周聿安按着我磕了三天夜的头。
每次结婚，我都丢掉半条命。
我为了救许清沐，磕到颅内出血，记忆力严重退化。
周聿安现在说我恶毒？
我气得发抖。
周聿安看到我这样，眼里闪过不忍，伸手想安抚我。
我忍住情绪，先他一步开口。
“周聿安，一千多天，咱俩十二次婚礼。”
“每一次，你都为了许清沐，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
“你真当我是个没心的傻子？”
每次磕到血肉模糊，他都抱着我说，桑晚，对不起，我爱的是你。
我苦笑自己痴心妄想。
周聿安恼怒的表情有所缓解，他神色不忍要靠近我。
他刚想哄我，许清沐猛地拉着他衣角，摇晃扯动。
“聿安，小时候你就发誓，说长大就要娶我的。”
“如果你愿意勇敢，哪怕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说完，她踮起脚尖，倒向周聿安怀里。
周聿安下意识扶住她，两人的嘴唇轻轻擦过。
周聿安像被烫到，迅速扶正许清沐，轻拍她的背。
“沐沐，别闹。”
许清沐越过他的肩膀，挑衅地看我。
她的口型无声对我说：“你输了，他爱我。”
许清沐当着我面，表情娇嗔，“聿安，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如果我需要，你老婆的命随时让我用的。”
“你说过，她就算变成傻子，也一定听你的话。”
我心脏窒息地疼，不敢置信地望着周聿安。
周聿安无奈地轻笑，宠溺地点头，
扭头对我说，“桑晚，你听话。”
“反正早晚都做，你现在磕999次，凑个吉祥数。”
“等沐沐身体好了，我补场热闹的婚礼给你。”
许清沐眼睛亮了，一脸得意。
猝不及防地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发狠狠撞向地面的碎瓷片！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血腥味和屈辱感，一起涌上喉咙。
我脑子嗡嗡作响。
“许清沐，你别碰我。”
在昏过去前，我用尽全力挣脱她，向后倒去。
我没看周聿安一眼，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收回。”
下一秒，许清沐凄厉的惨叫划破礼堂。
“啊，好疼！”
周围人惊吓四散逃开。
我睁开眼。
许清沐痛苦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剧烈抽搐。
周聿安脸色大变，立刻蹲下去抱住她。
““桑晚！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撑着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直。
我看着他，笑得悲凉。
“我收回了给她续命的时间。”
“她自己说，为了你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所以，我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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