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冬。
关中大地银装素裹，寒风如刀。
官道两旁的田野萧索，远处的山峦也失了翠色，只余一片寂寥的白。
即便是巍巍长安，在这等酷寒之下，也难掩颓势，每日总有冻毙骨被悄无声息地抬出城外，成为这个煌煌盛世一道不易察觉的暗痕。
此刻，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碾过官道上尚未化尽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车厢内，作为大唐皇帝的李世民微阖着眼，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此次带着房玄龄、杜如晦微服出巡，本意是体察京畿真实的民情，然而一路行来，所见景象虽比前几年大有好转，但这严冬依旧像是一面无情的镜子，映照出民生之多艰。
“陛下……”身着常服，面容清癯的房玄龄刚开口，便被李世民抬手制止。
“既然如今是微服私访，在外称呼，当需谨慎一些。”
李世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是，老爷。”
房玄龄立刻改口，与对面坐着的杜如晦交换了一个眼神。
杜如晦面色略显苍白，他身体素来不算强健，此刻更是紧了紧身上的棉袍，低声道：“老爷，看这天色，怕是还有一场大雪。”
“前方己是渭南地界，是否寻个地方暂歇，也好看看此间民情如何？”
李世民点了点头，掀开车帘一角。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让他精神一振。
目光所及，依旧是白雪覆盖的荒芜田野，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轮廓，却被低垂的灰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克明所言甚是，就去前面村子看看吧。”
李世民放下车帘，语气平淡，心中却不抱太大期望。
他见过太多在寒冬里蜷缩如蚁的百姓，能勉强熬过己是万幸，何谈其他？
马车缓缓转向一条清扫得颇为干净、甚至铺了层细沙防滑，并非寻常黄土路的村路。
刚一进入，李世民便觉得有些异样。
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砖瓦房！
青砖灰瓦，垒得结结实实，屋顶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完整的屋脊。
这绝非寻常乡野常见的茅草屋或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可比，纵然是长安城，这样的房子，也唯有富贵人家才有，可这里只是长安之外一座普通村落。
更令他惊异的是，虽是寒冬，村中却不见萧瑟，反而有种奇异的活力。
几个穿着厚实棉衣、脚踩崭新厚实千层底布鞋的老人，正坐在一处向阳的墙根下晒太阳闲聊。
他们脸色红润，神情安逸，有几个年龄比较大，年过六旬的老人头上还戴着一顶做工精细的耳捂子，毛茸茸的，将耳朵护得严严实实，不用想，这是保暖之物，绝对比帽子更好，毕竟李世民自己就带着帽子，此刻耳朵也被冻的通红。
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小脸虽然冻得通红，但身上却是同样厚实暖和的衣裳，不见丝毫寒酸瑟缩之态。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一阵浓郁的香味。
李世民鼻翼微动，那是……炖肉的香气！
而且绝非一家一户，这香气似乎弥漫在整个村落的上空，混杂着柴火燃烧的烟火气，构成一幅与外面世界格格不入的、富足温暖的画卷。
“这……”房玄龄也察觉到了，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看向李世民和杜如晦，发现对方眼中是同样的震惊。
“停车。”
李世民沉声道。
马车停稳，三人下了车，刻意放慢脚步，行走在这干净、安宁得有些过分的村庄里。
村民们看到几个陌生面孔，也只是好奇地多看两眼，并无惧色，甚至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对他们友善地笑了笑。
李世民拦住一位刚从自家砖瓦房里出来的老汉，那老汉手里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
“老丈。”
李世民拱了拱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我等是路过此地的行商，见此村落……气象非凡，心中好奇，特想请教一二。”
老汉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三人衣着虽不华丽，但气度不凡，尤其是当中那位被称为“老爷”的，眉宇间自有威严，便也客气地回礼：“客官有话请讲。”
李世民指着周围的砖瓦房，又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规模不小的工坊区域，问道：“我等一路行来，见别处村落多是茅屋土墙，百姓面有菜色。
为何贵村人人衣着厚实，房舍亮堂，这大中午的，竟还有肉香飘出？
莫非此地有何特殊之处？”
一听这话，那老汉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自豪的光彩，连腰杆都挺首了几分。
他将陶罐换了个手，声音也洪亮起来：“哈哈，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林家村的好光景，不奇怪！
要说起来，这一切啊，都得感谢我们林家村的福星，我们的小村长——林殊！”
“林殊？”
李世民与房杜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一个村长，竟有如此能耐？
“是啊！”
老汉打开了话匣子，神情激动，“十几年前，我们林家村跟别处没啥两样，也是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冬天冻死人那是常事，草根树皮都没少啃哇！
那时候，林殊那孩子还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娃，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追忆和感激混杂的神色：“可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五年前他行了成人冠礼，就像是开了窍似的！
带着我们捣鼓什么……哦对，是叫什么科学种田，至此我们林家村粮食产量翻了好几番！”
“后来又领着大家建砖窑，烧出的青砖又结实又便宜；办纺织工坊，用新式的纺车织机，出的布又多又好；还搞了养殖场，猪啊、鸡鸭啊，养得又肥又壮……”老汉越说越兴奋，指着村中的景象：“你们看这路，这房，还有村口的学堂、医馆，哪一样不是小村长带着我们干出来的？”
“现在咱们林家村，不敢说大富大贵，但绝对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
娃娃能上学，病了有郎中瞧。
出行？
嘿，村里有公共的马车队！
至于这肉香……”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陶罐：“养殖场出息好，家家户户隔三差五就能分到肉，今天正好是村里杀猪分肉的日子！
我这就是给村头老李叔送点猪骨汤去，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喝点汤补补身子！”
李世民听着，心中的震惊如同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
科学种田？
新式工坊？
公共马车？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村长能做到的？
这分明是经世济民的大才！
他治理大唐，夙兴夜寐，力求天下安康，也未能让所有百姓达到如此境地，而在这小小的林家村，竟然实现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亦是心潮澎湃。
房玄龄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低声道：“若其所言非虚，此子之能，堪比古之管仲、乐毅矣，不应该说是远胜，甚至可以说是千古第一人，尧舜再世，恐怕都无法做到吧！”
杜如晦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村落的布局和工坊的规模，心中快速盘算着其中蕴含的生产力和组织力，越算越是心惊。
“老丈，不知这位林殊村长，现在何处？
我等可否拜见？”
李世民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问道。
他打下这偌大的大唐，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一定要把这种人拉入朝堂。
“村长啊，这会儿应该在他自家院子里理事呢。”
老汉热情地指路：“顺着这条路一首往前走，看到那棵最大的槐树，旁边那座带着宅院、门口有两尊石貔貅的宅子就是！”
“多谢老丈！”
李世民郑重道谢。
老汉摆摆手，提着陶罐乐呵呵地走了。
待老汉走远，李世民脸上的平静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震惊，有好奇，更有一种发现瑰宝的灼热。
他深吸一口气，对房玄龄和杜如晦肃然道：“此子绝非常人！
其才其能，恐远超我等想象。
此番拜访，定要小心谨慎，绝不可暴露身份。”
房、杜二人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同时躬身：“谨遵老爷之命。”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这林殊既能将一村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必是心思玲珑之辈。”
“我等若用本姓，李房杜，只要稍微对朝堂了解一二，就可能猜测出来，为了不惹他猜疑，因此我们需要化名。”
“这样吧，我暂且化姓为黄，名二郎，至于你们二人，玄龄便姓王，叫王岭，克明姓杨，叫杨明！”
他看向房玄龄，“你暂为账房先生。”
又看向杜如晦，“你便是管家。”
“是，黄老爷。”
房玄龄和杜如晦立刻进入角色。
“走，”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投向那棵大槐树的方向，眼神深邃：“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能让一村之地在寒冬里温暖如春、肉香西溢的……奇人林殊。”
三人不再多言，怀着各异却同样不平静的心情，踏着干净坚实的村路，向着那座带着石貔貅的宅院走去。
空气中弥漫的肉香依旧浓郁，却仿佛掺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关乎未来变数的气息。
雪后的阳光照在那些亮堂的砖瓦房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竟让李世民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心中默念：“林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关中大地银装素裹，寒风如刀。
官道两旁的田野萧索，远处的山峦也失了翠色，只余一片寂寥的白。
即便是巍巍长安，在这等酷寒之下，也难掩颓势，每日总有冻毙骨被悄无声息地抬出城外，成为这个煌煌盛世一道不易察觉的暗痕。
此刻，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碾过官道上尚未化尽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车厢内，作为大唐皇帝的李世民微阖着眼，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此次带着房玄龄、杜如晦微服出巡，本意是体察京畿真实的民情，然而一路行来，所见景象虽比前几年大有好转，但这严冬依旧像是一面无情的镜子，映照出民生之多艰。
“陛下……”身着常服，面容清癯的房玄龄刚开口，便被李世民抬手制止。
“既然如今是微服私访，在外称呼，当需谨慎一些。”
李世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是，老爷。”
房玄龄立刻改口，与对面坐着的杜如晦交换了一个眼神。
杜如晦面色略显苍白，他身体素来不算强健，此刻更是紧了紧身上的棉袍，低声道：“老爷，看这天色，怕是还有一场大雪。”
“前方己是渭南地界，是否寻个地方暂歇，也好看看此间民情如何？”
李世民点了点头，掀开车帘一角。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让他精神一振。
目光所及，依旧是白雪覆盖的荒芜田野，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轮廓，却被低垂的灰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克明所言甚是，就去前面村子看看吧。”
李世民放下车帘，语气平淡，心中却不抱太大期望。
他见过太多在寒冬里蜷缩如蚁的百姓，能勉强熬过己是万幸，何谈其他？
马车缓缓转向一条清扫得颇为干净、甚至铺了层细沙防滑，并非寻常黄土路的村路。
刚一进入，李世民便觉得有些异样。
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砖瓦房！
青砖灰瓦，垒得结结实实，屋顶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完整的屋脊。
这绝非寻常乡野常见的茅草屋或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可比，纵然是长安城，这样的房子，也唯有富贵人家才有，可这里只是长安之外一座普通村落。
更令他惊异的是，虽是寒冬，村中却不见萧瑟，反而有种奇异的活力。
几个穿着厚实棉衣、脚踩崭新厚实千层底布鞋的老人，正坐在一处向阳的墙根下晒太阳闲聊。
他们脸色红润，神情安逸，有几个年龄比较大，年过六旬的老人头上还戴着一顶做工精细的耳捂子，毛茸茸的，将耳朵护得严严实实，不用想，这是保暖之物，绝对比帽子更好，毕竟李世民自己就带着帽子，此刻耳朵也被冻的通红。
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小脸虽然冻得通红，但身上却是同样厚实暖和的衣裳，不见丝毫寒酸瑟缩之态。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一阵浓郁的香味。
李世民鼻翼微动，那是……炖肉的香气！
而且绝非一家一户，这香气似乎弥漫在整个村落的上空，混杂着柴火燃烧的烟火气，构成一幅与外面世界格格不入的、富足温暖的画卷。
“这……”房玄龄也察觉到了，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看向李世民和杜如晦，发现对方眼中是同样的震惊。
“停车。”
李世民沉声道。
马车停稳，三人下了车，刻意放慢脚步，行走在这干净、安宁得有些过分的村庄里。
村民们看到几个陌生面孔，也只是好奇地多看两眼，并无惧色，甚至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对他们友善地笑了笑。
李世民拦住一位刚从自家砖瓦房里出来的老汉，那老汉手里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
“老丈。”
李世民拱了拱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我等是路过此地的行商，见此村落……气象非凡，心中好奇，特想请教一二。”
老汉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三人衣着虽不华丽，但气度不凡，尤其是当中那位被称为“老爷”的，眉宇间自有威严，便也客气地回礼：“客官有话请讲。”
李世民指着周围的砖瓦房，又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规模不小的工坊区域，问道：“我等一路行来，见别处村落多是茅屋土墙，百姓面有菜色。
为何贵村人人衣着厚实，房舍亮堂，这大中午的，竟还有肉香飘出？
莫非此地有何特殊之处？”
一听这话，那老汉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自豪的光彩，连腰杆都挺首了几分。
他将陶罐换了个手，声音也洪亮起来：“哈哈，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林家村的好光景，不奇怪！
要说起来，这一切啊，都得感谢我们林家村的福星，我们的小村长——林殊！”
“林殊？”
李世民与房杜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一个村长，竟有如此能耐？
“是啊！”
老汉打开了话匣子，神情激动，“十几年前，我们林家村跟别处没啥两样，也是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冬天冻死人那是常事，草根树皮都没少啃哇！
那时候，林殊那孩子还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娃，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追忆和感激混杂的神色：“可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五年前他行了成人冠礼，就像是开了窍似的！
带着我们捣鼓什么……哦对，是叫什么科学种田，至此我们林家村粮食产量翻了好几番！”
“后来又领着大家建砖窑，烧出的青砖又结实又便宜；办纺织工坊，用新式的纺车织机，出的布又多又好；还搞了养殖场，猪啊、鸡鸭啊，养得又肥又壮……”老汉越说越兴奋，指着村中的景象：“你们看这路，这房，还有村口的学堂、医馆，哪一样不是小村长带着我们干出来的？”
“现在咱们林家村，不敢说大富大贵，但绝对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
娃娃能上学，病了有郎中瞧。
出行？
嘿，村里有公共的马车队！
至于这肉香……”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陶罐：“养殖场出息好，家家户户隔三差五就能分到肉，今天正好是村里杀猪分肉的日子！
我这就是给村头老李叔送点猪骨汤去，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喝点汤补补身子！”
李世民听着，心中的震惊如同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
科学种田？
新式工坊？
公共马车？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村长能做到的？
这分明是经世济民的大才！
他治理大唐，夙兴夜寐，力求天下安康，也未能让所有百姓达到如此境地，而在这小小的林家村，竟然实现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亦是心潮澎湃。
房玄龄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低声道：“若其所言非虚，此子之能，堪比古之管仲、乐毅矣，不应该说是远胜，甚至可以说是千古第一人，尧舜再世，恐怕都无法做到吧！”
杜如晦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村落的布局和工坊的规模，心中快速盘算着其中蕴含的生产力和组织力，越算越是心惊。
“老丈，不知这位林殊村长，现在何处？
我等可否拜见？”
李世民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问道。
他打下这偌大的大唐，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一定要把这种人拉入朝堂。
“村长啊，这会儿应该在他自家院子里理事呢。”
老汉热情地指路：“顺着这条路一首往前走，看到那棵最大的槐树，旁边那座带着宅院、门口有两尊石貔貅的宅子就是！”
“多谢老丈！”
李世民郑重道谢。
老汉摆摆手，提着陶罐乐呵呵地走了。
待老汉走远，李世民脸上的平静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震惊，有好奇，更有一种发现瑰宝的灼热。
他深吸一口气，对房玄龄和杜如晦肃然道：“此子绝非常人！
其才其能，恐远超我等想象。
此番拜访，定要小心谨慎，绝不可暴露身份。”
房、杜二人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同时躬身：“谨遵老爷之命。”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这林殊既能将一村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必是心思玲珑之辈。”
“我等若用本姓，李房杜，只要稍微对朝堂了解一二，就可能猜测出来，为了不惹他猜疑，因此我们需要化名。”
“这样吧，我暂且化姓为黄，名二郎，至于你们二人，玄龄便姓王，叫王岭，克明姓杨，叫杨明！”
他看向房玄龄，“你暂为账房先生。”
又看向杜如晦，“你便是管家。”
“是，黄老爷。”
房玄龄和杜如晦立刻进入角色。
“走，”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投向那棵大槐树的方向，眼神深邃：“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能让一村之地在寒冬里温暖如春、肉香西溢的……奇人林殊。”
三人不再多言，怀着各异却同样不平静的心情，踏着干净坚实的村路，向着那座带着石貔貅的宅院走去。
空气中弥漫的肉香依旧浓郁，却仿佛掺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关乎未来变数的气息。
雪后的阳光照在那些亮堂的砖瓦房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竟让李世民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心中默念：“林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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