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仿佛酒会那晚的冲突和随后的警告短信都只是一场幻梦。
但林未栀和许知微都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林未栀试图通过一些非公开的数据库和地下信息渠道查询“普罗米修斯计划”和编号9247，进展缓慢，且几次触发了隐形的警报，不得不立刻切断联系。
许知微那边似乎也遇到了类似的阻碍。
她们通过一次简短的电话，交换了寥寥无几的信息，语气都带着谨慎和保留。
猜忌的壁垒，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悄然筑起。
然后，“契机”出现了。
国内顶级的双年展组委会向林未栀发出邀请，聘请她作为下一届展览的特约策展人之一，负责一个名为“边界与共生”的主题单元。
而组委会推荐的，该单元的核心艺术家，正是许知微。
邀请函措辞客气，条件优厚，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林未栀看着邮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太巧了。
在她和许知微因为那个秘密而陷入僵局时，一个完美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们强行捆绑在一起。
是那只幕后黑手在推动吗？
目的是什么？
观察？
测试？
她拨通了许知微的电话。
“收到邀请了？”
林未栀开门见山。
“嗯。”
许知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想？”
“组委会的邀请，很难推辞。
尤其是这个主题……”许知微顿了顿，“‘边界与共生’，听起来很讽刺，不是吗？”
林未栀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此刻就站在正常与异常、自我与非我的边界上，而所谓的“共生”，更像是一种被迫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联结。
“看来我们没得选。”
林未栀说，“合作愉快，许老师。”
她刻意用了疏离的敬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许知微同样清冷的回应：“合作愉快，林策展。”
第一次项目讨论会，安排在许知微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位于旧厂区改造的艺术园区顶层，空间开阔，采光极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松节油、亚麻仁油和矿物颜料的气息。
画架上覆盖着白布，墙上挂着几幅完成度不同的作品，色调沉静，笔触却蕴含着一种内在的、几乎要破茧而出的力量。
许知微穿着一身沾了些许颜料的工装裤和白色T恤，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比酒会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形象多了几分烟火气，但眼神里的疏离感并未减少。
林未栀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裤搭配真丝衬衫，高跟鞋踩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与这里随意、甚至有些杂乱的艺术氛围格格不入。
“关于‘边界与共生’的主题，我的初步构想是探讨人造与自然、意识与物质的模糊地带。”
林未栀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初步方案，语言简洁，逻辑清晰，带着策展人特有的强势，“我希望你的作品能呈现一种……被介入、被改造后的生命状态，既有外在的伤痕，也有内在的异化与新生。”
许知微站在一幅半成的画作前，背对着林未栀，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暖意。
“被介入、被改造？”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林未栀，“林策展是在暗示什么吗？”
林未栀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许老师的作品向来以捕捉微妙的情感和精神体验见长，我相信这个主题对你来说并不难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表达是另一回事。”
许知微走向旁边的水池，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上沾染的颜料，“我不喜欢过于首白的隐喻，更不喜欢被预设创作方向。
我的作品，表达的是我自身的感知，而不是某个概念的图解。”
“但这是主题展，许老师。”
林未栀强调，“我们需要在组委会的框架内进行创作。”
“框架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许知微擦干手，走到林未栀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否则何必邀请你我？
找一个听话的策展人和一个循规蹈矩的画家不是更省事？”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工作室里弥漫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们都心知肚明，争论的表面上艺术理念，实则是对主导权的争夺，是对彼此界限的试探，更是对那个悬在头顶的、名为“实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无声对抗。
“看来我们对合作的理解有些偏差。”
林未栀合上平板，语气冷了下来。
“或许吧。”
许知微重新拿起刮刀，走向画架，背对着她，“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思考。
不送。”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林未栀盯着她清瘦却挺首的背影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门关上的瞬间，许知微握着刮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林未栀锁骨下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疤痕，以及皮下那令人心悸的编号。
而走出工作室大楼的林未栀，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许知微比她想象的更加强硬和难以掌控。
这场被迫的“接进”，注定是一场布满荆棘的艰难旅途。
她们都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而对方，既是网中唯一的同类，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变数。
虐的篇章，由此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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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微那边似乎也遇到了类似的阻碍。
她们通过一次简短的电话，交换了寥寥无几的信息，语气都带着谨慎和保留。
猜忌的壁垒，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悄然筑起。
然后，“契机”出现了。
国内顶级的双年展组委会向林未栀发出邀请，聘请她作为下一届展览的特约策展人之一，负责一个名为“边界与共生”的主题单元。
而组委会推荐的，该单元的核心艺术家，正是许知微。
邀请函措辞客气，条件优厚，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林未栀看着邮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太巧了。
在她和许知微因为那个秘密而陷入僵局时，一个完美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们强行捆绑在一起。
是那只幕后黑手在推动吗？
目的是什么？
观察？
测试？
她拨通了许知微的电话。
“收到邀请了？”
林未栀开门见山。
“嗯。”
许知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想？”
“组委会的邀请，很难推辞。
尤其是这个主题……”许知微顿了顿，“‘边界与共生’，听起来很讽刺，不是吗？”
林未栀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此刻就站在正常与异常、自我与非我的边界上，而所谓的“共生”，更像是一种被迫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联结。
“看来我们没得选。”
林未栀说，“合作愉快，许老师。”
她刻意用了疏离的敬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许知微同样清冷的回应：“合作愉快，林策展。”
第一次项目讨论会，安排在许知微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位于旧厂区改造的艺术园区顶层，空间开阔，采光极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松节油、亚麻仁油和矿物颜料的气息。
画架上覆盖着白布，墙上挂着几幅完成度不同的作品，色调沉静，笔触却蕴含着一种内在的、几乎要破茧而出的力量。
许知微穿着一身沾了些许颜料的工装裤和白色T恤，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比酒会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形象多了几分烟火气，但眼神里的疏离感并未减少。
林未栀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裤搭配真丝衬衫，高跟鞋踩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与这里随意、甚至有些杂乱的艺术氛围格格不入。
“关于‘边界与共生’的主题，我的初步构想是探讨人造与自然、意识与物质的模糊地带。”
林未栀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初步方案，语言简洁，逻辑清晰，带着策展人特有的强势，“我希望你的作品能呈现一种……被介入、被改造后的生命状态，既有外在的伤痕，也有内在的异化与新生。”
许知微站在一幅半成的画作前，背对着林未栀，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暖意。
“被介入、被改造？”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林未栀，“林策展是在暗示什么吗？”
林未栀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许老师的作品向来以捕捉微妙的情感和精神体验见长，我相信这个主题对你来说并不难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表达是另一回事。”
许知微走向旁边的水池，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上沾染的颜料，“我不喜欢过于首白的隐喻，更不喜欢被预设创作方向。
我的作品，表达的是我自身的感知，而不是某个概念的图解。”
“但这是主题展，许老师。”
林未栀强调，“我们需要在组委会的框架内进行创作。”
“框架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许知微擦干手，走到林未栀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否则何必邀请你我？
找一个听话的策展人和一个循规蹈矩的画家不是更省事？”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工作室里弥漫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们都心知肚明，争论的表面上艺术理念，实则是对主导权的争夺，是对彼此界限的试探，更是对那个悬在头顶的、名为“实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无声对抗。
“看来我们对合作的理解有些偏差。”
林未栀合上平板，语气冷了下来。
“或许吧。”
许知微重新拿起刮刀，走向画架，背对着她，“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思考。
不送。”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林未栀盯着她清瘦却挺首的背影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门关上的瞬间，许知微握着刮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林未栀锁骨下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疤痕，以及皮下那令人心悸的编号。
而走出工作室大楼的林未栀，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许知微比她想象的更加强硬和难以掌控。
这场被迫的“接进”，注定是一场布满荆棘的艰难旅途。
她们都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而对方，既是网中唯一的同类，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变数。
虐的篇章，由此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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