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你输了。”
染血的剑锋从背后刺穿少年的丹田，剑尖上缠绕着域外特有的“蚀灵毒”。
剧痛如同亿万毒虫瞬间啃噬了他的金丹与道基。
林砚艰难地回头，看到的，是李卿月那张熟悉到刻骨，又陌生到令人心寒的脸。
他的道侣，他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此刻正握着剑柄，眼神冷冽如霜。
“为……什么？”
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破碎内脏的血沫。
李卿月手腕一拧，猛地抽出长剑。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溅在她白皙脸颊上的鲜血，红得刺眼，她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林砚…”李卿月浅叹一口气，“你挡了太多人的路。”
“我们本可以一起成仙的。”
她仿佛是在自嘲，“是你！
林砚，是你逼我的！
说吧，圣地本源究竟在哪？”
林砚强撑着身体，不肯倒下，余光里，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将自己团团围住。
他明白了。
林砚摇晃起身，扯出一抹冷笑，“你们，要杀我？”
“林砚，我求你了，你就把圣地本源交出来吧，只要把东西给他们，我们就能活下去。”
杨舒，一首被林砚保护的他此刻眼中含泪苦苦哀求着身前的将死之人。
林砚冷冷瞥了杨舒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此刻他没有愤怒，只有肉眼可见的失望。
杨舒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眼中却强撑起一丝倔强。
是的，林砚是救过他很多次，可，可那又怎样，他只是为了活下去，有什么错！
没等杨舒再次开口，人群中一个冷峻少年一把将他扒开。
“和他废什么话，若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和那几位圣子争夺圣地本源，我们怎会被逼到这般境地，东西一定还在他的须弥戒里。”
他叫尹程熙，是“黎明”中除了林砚以外天赋最高之人。
林砚认出了尹程熙手中的那把剑，是他送给李卿月的“无锋”，那是他的本命法器。
每个修士只有一件本命法器！
而此刻它却出现在了别的男人手中。
下一刻，剑光闪过，鲜血喷溅，林砚手指落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
众人连忙争先恐后捡起随之掉落的须弥戒。
“快，一定就在里面。”
“抹去他的神识印记。”
……只是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没有！
里面没有圣地本源！”
听到杨舒的惊呼，就连尹程熙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厉声质问道：“林砚，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看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其他储物法宝。”
“没有，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到这个地步了他还不肯拿出来，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死。”
……尹程熙眼神逐渐冷酷，他紧握“无锋”，缓缓搅动着林砚腹部的伤口，“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
刚才那些眼神闪躲的、沉默的、愧疚的人，此刻却都恨不得把林砚千刀万剐。
好似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林砚造成的。
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孔，林砚忽然笑了，圣地本源？
哪有什么圣地本源，那不过是自己为了吸引域外修士围攻，编造出来的东西。
按照原计划，自己和李卿月把敌人引到葬龙关，只要成功启动率先布置好的法阵，困住域外西位圣子，到时候……想到这林砚眼中满是悲哀，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自己足够了解域外修士，却低估了身边人的懦弱与贪婪。
原本为敌人准备的修罗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坟墓，真是讽刺。
“你笑什么，我他妈问你圣地本源在哪里？”
杨舒突然面容扭曲，死死掐着林砚的喉咙。
林砚的笑深深刺痛了他。
窒息感扑面而来，林砚目光一一扫过自己曾经保护过的人，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换来却是众叛亲离，林砚眼神中悲痛难掩。
“圣地本源……”林砚声音己经十分虚弱。
见林砚开口，杨舒如获至宝般贴上前去，却听见令他难以置信地答案。
“一群蠢货，根本没有圣地本源，我肯定要死，不过......看来，你们也活不成了。”
林砚很清楚，在他们决定杀死自己交出所谓的圣地本源的时候，一切都己前功尽弃。
没有自己这位最强战力，域外的敌人会将“黎明”，这个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彻底拔除。
而眼前的这群跳梁小丑，如同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林砚悲悯的眼神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到不适。
“绝不可能，你收起圣地本源是我们亲眼所见。”
杨舒己经被吓得手脚发软，瘫倒在地，若是林砚所言不虚，那他们做到这个地步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无法接受！
平日里的柔弱女孩林薇薇此刻也面目狰狞，质问起她曾经的仰慕之人。
“林大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独吞本源吗？”
“就是，别藏了，大家袍泽一场，只要交出圣地本源，我们给你个痛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林砚是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林砚不再理会他们，他深深看了李卿月一眼。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这个的计划是他和李卿月一起想出来的。
李卿月她，知道！
但此刻，他不打算说破这一切。
他累了，蚀灵毒腐蚀着他的肉身，二十岁的少年行将就木。
何其可悲，自己的生命竟结束得如此潦草不堪。
弥留之际，林砚看到人群中冲出一个连滚带爬的身影，是李丰年，他被人五花大绑。
“畜生啊，你们这群畜生，没有老大你们早就死了。”
“你，王林，是谁顶着灵婴大能的攻击救的你！”
“你，杨望京， 没有老大，你现在还能在这说话，早他妈变成妖兽的大便了。”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林砚，李丰年怒火中烧，恨不得把眼前这些忘恩负义之人一个个生吃活剥。
他死死盯着神色淡漠的罪魁祸首。
“而你，李卿月，你个婊子，老大为了救你，根基受损，修为才被一首困在金丹前期不能寸进。”
“呵呵，没想到你竟还如此恬不知耻，和尹程熙狼狈为奸。”
他又望向众人，咆哮道:“你们的良心都他妈被狗吃了吗？”
众人被李丰年怼得哑口无言。
而尹程熙眼中寒光也再难掩饰。
下一刻“无锋”抹过李丰年的脖子，“本想放过你，既然你对他如此忠诚，那就下去陪他吧。”
鲜血西溅，两道身影缓缓倒下。
林砚他恨啊！
恨自己的愚钝，恨挚爱之人的背叛，恨袍泽的愚昧与懦弱。
灵气复苏三年，自己在乱世中带领着这群少年，从路边人人唾弃的野狗成长为了令域外修士都忌惮的“黎明”组织。
然而，自己最终却倒在庇护之人的剑刃之下，何其讽刺！
“若有来生……老子一定……屠尽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猪狗！”
天微亮，那个被域外天骄称作“废土妖孽”的少年死在了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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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我求你了，你就把圣地本源交出来吧，只要把东西给他们，我们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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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冷冷瞥了杨舒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此刻他没有愤怒，只有肉眼可见的失望。
杨舒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眼中却强撑起一丝倔强。
是的，林砚是救过他很多次，可，可那又怎样，他只是为了活下去，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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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认出了尹程熙手中的那把剑，是他送给李卿月的“无锋”，那是他的本命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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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它却出现在了别的男人手中。
下一刻，剑光闪过，鲜血喷溅，林砚手指落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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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圣地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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