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代号克罗诺斯，地下三百米，主实验区。
周围不是冰冷的合金墙壁就是闪烁的全息界面，空气里永远弥漫着臭氧和过度提纯的、带点腥味的循环空气的味道。
我，李维，项目总工，正对着一面数据瀑流墙，摸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
“所以，门那边的背景辐射，读数还是像一锅滚沸的汤？”
我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是项目组的理论物理学家，陈锋，我的老对头兼老酒友。
“不然呢？
李总工，你以为会是什么？
鸟语花香还是仙气缭绕？
我们是在撕开时空结构，不是在做SPA。”
我转过身，看着他那张因为长期熬夜和跟我吵架而显得有些苦大仇深的脸，乐了：“老陈，有点想象力。
万一门那边真有个等着我们去的仙界呢？
你看那些网络小说，不都这么写？”
“我只相信数学和实验数据，”陈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还有，根据我的计算，你那个五分钟往返的计划，乐观得近乎愚蠢。
时空连续性假设在微观尺度的崩塌……打住！”
我赶紧举手投降，他最擅长用一堆我听得懂但懒得深究的数学模型把我绕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设备自检还有多久完成？”
旁边操作台前，负责工程实现的赵胖子头也不抬地喊：“百分之九十七！
各单元反馈正常，能源核心稳定，约束场强度在预定阈值！
头儿，咱们真要吃这第一只螃蟹？”
“不然呢？”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最适合干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活儿。
成功了，我李维的名字写进教科书；失败了……”我顿了顿，脸上扯出一个自认为潇洒不羁的笑容，“……也算为科学献身，给诸位积累点失败经验。”
这话半真半假。
我是孤儿，由爷爷奶奶带大，二老前几年也相继离世，确实了无牵挂。
但“为科学献身”这种高大上的口号，更多是用来堵陈锋他们劝我谨慎的嘴。
内心深处，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好奇、对未知的渴望，以及一点点……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另一个可能的寻觅。
陈锋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快速敲击着虚拟键盘，进行最后的校验。
我知道，他其实比谁都紧张。
控制室里的其他成员，材料学的老王，信息技术的丽莎，还有负责能源的小张，也都屏息凝神，做着最后的准备。
气氛凝重得像能拧出水来。
我走到主控台前，看着中央那巨大的全息投影。
投影中心，是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环形结构——时空穿梭机，克罗诺斯的本体。
它安静地躺在隔壁的隔离舱内，等待着第一次，也是可能改变人类历史的第一次载人激活。
“各位，”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控制室里格外清晰，“准备了三年，吵了无数架，熬了数不清的夜，就为这一刻。”
我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赵胖子额头冒汗，丽莎手指微微发抖，老王紧抿着嘴唇，小张则死死盯着能源读数。
连陈锋也停下了敲击，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老陈的模型预警，丽莎做的风险模拟报告，还有胖子你偷偷给我求的那个平安符……”我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但探索嘛，总得有人迈出第一步。”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李维，三十五岁，身体健康，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我故意拉长了语调，“……买了最高额度的意外险，受益人填的是咱们项目组，够意思吧？”
没人笑。
赵胖子甚至眼圈有点发红。
我叹了口气，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相信我，也相信克罗诺斯。
五分钟，我就去对面撒泡尿做个标记，然后立刻回来。
我保证。”
陈锋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李维，记住，一旦感觉任何不适，或者读数有任何异常，立刻启动紧急召回程序。
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放心，我惜命得很。”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通往隔离舱的气密门。
在门口，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排练过很多次的话：“行了，都别绷着了。
五分钟，最多五分钟，回来我请大家吃火锅，赵胖子请客！”
身后似乎传来赵胖子带着哭腔的一句凭什么又是我，但我己经没心思去计较了。
气密门在身后无声地滑拢、锁死。
我穿上特制的、没有任何多余标识和设备的银白色防护服——根据理论，任何不属于本体的物质都可能增加穿梭的不确定性，甚至无法携带计时工具。
躺进环形结构中心的悬浮载入舱，固定好身体。
透明的舱盖缓缓合拢。
通讯器里传来陈锋的声音，异常严肃：“李维，最后确认，所有系统就绪。
时空坐标己锁定，通道即将开启。
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头顶上方环形结构中心开始汇聚、变得越来越刺眼的蓝色能量漩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脏那不合时宜的剧烈跳动。
“控制中心，这里是李维。
状态良好，申请启动。”
“批准启动。
倒计时，十、九、八……”能量漩涡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光线被拉长，变成彩色的丝带。
“七、六、五……”载入舱轻微震动起来，一种失重感传来。
“西、三、二……”陈锋的声音几乎是在吼：“李维！
局部读数异常！
能量湍流超出预……”他的声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无法形容的尖锐噪音撕碎。
不是视觉上的黑，是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要被抹除的黑！
“一！”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了。
没有疼痛，没有拉扯，我的思维还在，但像被撕成了亿万片碎片，每一片都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经历着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物理规则的冲刷、碾压、重组、再撕碎……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变成了笑话。
是幻觉？
是濒死体验？
还是时空穿梭的真实景象？
我不知道。
混乱，绝对的混乱。
秩序在这里是贬义词，稳定是奢望。
我像一叶微不足道的扁舟，被抛入了概念层面的狂暴海啸之中。
陈锋……你个乌鸦嘴……这他妈哪是微观尺度的崩塌……这是整个存在基础的狂欢和毁灭……我的意识，在这无尽的混乱撕扯中，如同风中的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感知，如同沉入万米海底后浮上水面的第一个气泡，艰难地冒了出来。
触感。
温暖，湿润，被某种柔韧而有弹性的物质紧密地包裹着。
声音沉闷的，有节奏的“咚……咚……”声，如同最雄浑有力的战鼓，稳定地传来，震动着我的整个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模糊的、来自外界的杂音，听不真切，像是隔了厚厚的墙壁。
嗅觉。
一种淡淡的、带着腥甜气的、生命本源的味道。
我……在哪儿？
实验室呢？
克罗诺斯呢？
老陈、赵胖子他们呢？
记忆的碎片开始艰难地拼接。
启动，倒计时，陈锋最后的惊呼，纯白，漆黑，无尽的撕扯和混乱……我……没死？
不，那种程度的崩解，不可能存活。
按照任何己知的物理定律，我都应该被彻底蒸发，连一个粒子都不会剩下。
那现在是……？
我试图动，却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微弱得可怜。
没有手脚的概念，只有一个模糊的形体感。
我集中起全部残存的意念，试图伸展什么。
然后，我踢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墙壁，是另一个……存在？
同样温暖，同样被包裹着，就在我旁边，很近。
那个存在似乎被踢到惊动了，微微动了一下。
那动作毫无目的性，更像是某种生理性的反射，一种纯粹的无意识反应。
它（或者说，他或她？
）就在那里，安静地存在着，除了偶尔因我或外界刺激而产生的本能胎动，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这诡异情境下唯一合理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那尚且懵懂的意识。
时空穿梭……身体被混乱空间彻底破坏……意识幸存……然后……投胎？！
还是带记忆的那种？！
旁边这个，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尚未诞生的……兄弟姐妹？
或者说，室友？
在经历了被物理规则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之后，似乎、可能、大概……转生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从外面隐约传来的、无法理解的交谈声和偶尔感受到的奇异能量波动来看，是仙侠世界的可能性不小），并且正在某个孕妇的肚子里，和一个无意识的胎儿成为了……。
这感觉，真是……太他妈的诡异了。
我尝试着，用尽全部力气，凝聚起一道微弱的意念，朝着那个方向发射过去：喂？
有人吗？
听得到吗？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个小身体又一次无意识的、轻微的转动，仿佛在寻找更舒适的姿势。
好吧。
看来不是同行。
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三十五年的记忆和满脑子的科学理论，被困在了这个温暖、黑暗、等待出生的牢笼里。
我感受着外面那规律的心跳，听着模糊的、似乎带着关切语气的人声，还有那偶尔流淌过的、让我这科学家灵魂感到既困惑又着迷的奇异能量。
五分钟的穿越之旅，变成了不知终期的胎中囚禁。
赵胖子的火锅……怕是吃不上了。
老陈，这回，好像真的被你算准了。
不过，这失败经验，积累得可真够彻底的。
周围不是冰冷的合金墙壁就是闪烁的全息界面，空气里永远弥漫着臭氧和过度提纯的、带点腥味的循环空气的味道。
我，李维，项目总工，正对着一面数据瀑流墙，摸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
“所以，门那边的背景辐射，读数还是像一锅滚沸的汤？”
我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是项目组的理论物理学家，陈锋，我的老对头兼老酒友。
“不然呢？
李总工，你以为会是什么？
鸟语花香还是仙气缭绕？
我们是在撕开时空结构，不是在做SPA。”
我转过身，看着他那张因为长期熬夜和跟我吵架而显得有些苦大仇深的脸，乐了：“老陈，有点想象力。
万一门那边真有个等着我们去的仙界呢？
你看那些网络小说，不都这么写？”
“我只相信数学和实验数据，”陈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还有，根据我的计算，你那个五分钟往返的计划，乐观得近乎愚蠢。
时空连续性假设在微观尺度的崩塌……打住！”
我赶紧举手投降，他最擅长用一堆我听得懂但懒得深究的数学模型把我绕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设备自检还有多久完成？”
旁边操作台前，负责工程实现的赵胖子头也不抬地喊：“百分之九十七！
各单元反馈正常，能源核心稳定，约束场强度在预定阈值！
头儿，咱们真要吃这第一只螃蟹？”
“不然呢？”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最适合干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活儿。
成功了，我李维的名字写进教科书；失败了……”我顿了顿，脸上扯出一个自认为潇洒不羁的笑容，“……也算为科学献身，给诸位积累点失败经验。”
这话半真半假。
我是孤儿，由爷爷奶奶带大，二老前几年也相继离世，确实了无牵挂。
但“为科学献身”这种高大上的口号，更多是用来堵陈锋他们劝我谨慎的嘴。
内心深处，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好奇、对未知的渴望，以及一点点……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另一个可能的寻觅。
陈锋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快速敲击着虚拟键盘，进行最后的校验。
我知道，他其实比谁都紧张。
控制室里的其他成员，材料学的老王，信息技术的丽莎，还有负责能源的小张，也都屏息凝神，做着最后的准备。
气氛凝重得像能拧出水来。
我走到主控台前，看着中央那巨大的全息投影。
投影中心，是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环形结构——时空穿梭机，克罗诺斯的本体。
它安静地躺在隔壁的隔离舱内，等待着第一次，也是可能改变人类历史的第一次载人激活。
“各位，”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控制室里格外清晰，“准备了三年，吵了无数架，熬了数不清的夜，就为这一刻。”
我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赵胖子额头冒汗，丽莎手指微微发抖，老王紧抿着嘴唇，小张则死死盯着能源读数。
连陈锋也停下了敲击，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老陈的模型预警，丽莎做的风险模拟报告，还有胖子你偷偷给我求的那个平安符……”我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但探索嘛，总得有人迈出第一步。”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李维，三十五岁，身体健康，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我故意拉长了语调，“……买了最高额度的意外险，受益人填的是咱们项目组，够意思吧？”
没人笑。
赵胖子甚至眼圈有点发红。
我叹了口气，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相信我，也相信克罗诺斯。
五分钟，我就去对面撒泡尿做个标记，然后立刻回来。
我保证。”
陈锋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李维，记住，一旦感觉任何不适，或者读数有任何异常，立刻启动紧急召回程序。
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放心，我惜命得很。”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通往隔离舱的气密门。
在门口，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排练过很多次的话：“行了，都别绷着了。
五分钟，最多五分钟，回来我请大家吃火锅，赵胖子请客！”
身后似乎传来赵胖子带着哭腔的一句凭什么又是我，但我己经没心思去计较了。
气密门在身后无声地滑拢、锁死。
我穿上特制的、没有任何多余标识和设备的银白色防护服——根据理论，任何不属于本体的物质都可能增加穿梭的不确定性，甚至无法携带计时工具。
躺进环形结构中心的悬浮载入舱，固定好身体。
透明的舱盖缓缓合拢。
通讯器里传来陈锋的声音，异常严肃：“李维，最后确认，所有系统就绪。
时空坐标己锁定，通道即将开启。
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头顶上方环形结构中心开始汇聚、变得越来越刺眼的蓝色能量漩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脏那不合时宜的剧烈跳动。
“控制中心，这里是李维。
状态良好，申请启动。”
“批准启动。
倒计时，十、九、八……”能量漩涡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光线被拉长，变成彩色的丝带。
“七、六、五……”载入舱轻微震动起来，一种失重感传来。
“西、三、二……”陈锋的声音几乎是在吼：“李维！
局部读数异常！
能量湍流超出预……”他的声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无法形容的尖锐噪音撕碎。
不是视觉上的黑，是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要被抹除的黑！
“一！”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了。
没有疼痛，没有拉扯，我的思维还在，但像被撕成了亿万片碎片，每一片都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经历着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物理规则的冲刷、碾压、重组、再撕碎……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变成了笑话。
是幻觉？
是濒死体验？
还是时空穿梭的真实景象？
我不知道。
混乱，绝对的混乱。
秩序在这里是贬义词，稳定是奢望。
我像一叶微不足道的扁舟，被抛入了概念层面的狂暴海啸之中。
陈锋……你个乌鸦嘴……这他妈哪是微观尺度的崩塌……这是整个存在基础的狂欢和毁灭……我的意识，在这无尽的混乱撕扯中，如同风中的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感知，如同沉入万米海底后浮上水面的第一个气泡，艰难地冒了出来。
触感。
温暖，湿润，被某种柔韧而有弹性的物质紧密地包裹着。
声音沉闷的，有节奏的“咚……咚……”声，如同最雄浑有力的战鼓，稳定地传来，震动着我的整个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模糊的、来自外界的杂音，听不真切，像是隔了厚厚的墙壁。
嗅觉。
一种淡淡的、带着腥甜气的、生命本源的味道。
我……在哪儿？
实验室呢？
克罗诺斯呢？
老陈、赵胖子他们呢？
记忆的碎片开始艰难地拼接。
启动，倒计时，陈锋最后的惊呼，纯白，漆黑，无尽的撕扯和混乱……我……没死？
不，那种程度的崩解，不可能存活。
按照任何己知的物理定律，我都应该被彻底蒸发，连一个粒子都不会剩下。
那现在是……？
我试图动，却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微弱得可怜。
没有手脚的概念，只有一个模糊的形体感。
我集中起全部残存的意念，试图伸展什么。
然后，我踢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墙壁，是另一个……存在？
同样温暖，同样被包裹着，就在我旁边，很近。
那个存在似乎被踢到惊动了，微微动了一下。
那动作毫无目的性，更像是某种生理性的反射，一种纯粹的无意识反应。
它（或者说，他或她？
）就在那里，安静地存在着，除了偶尔因我或外界刺激而产生的本能胎动，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这诡异情境下唯一合理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那尚且懵懂的意识。
时空穿梭……身体被混乱空间彻底破坏……意识幸存……然后……投胎？！
还是带记忆的那种？！
旁边这个，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尚未诞生的……兄弟姐妹？
或者说，室友？
在经历了被物理规则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之后，似乎、可能、大概……转生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从外面隐约传来的、无法理解的交谈声和偶尔感受到的奇异能量波动来看，是仙侠世界的可能性不小），并且正在某个孕妇的肚子里，和一个无意识的胎儿成为了……。
这感觉，真是……太他妈的诡异了。
我尝试着，用尽全部力气，凝聚起一道微弱的意念，朝着那个方向发射过去：喂？
有人吗？
听得到吗？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个小身体又一次无意识的、轻微的转动，仿佛在寻找更舒适的姿势。
好吧。
看来不是同行。
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三十五年的记忆和满脑子的科学理论，被困在了这个温暖、黑暗、等待出生的牢笼里。
我感受着外面那规律的心跳，听着模糊的、似乎带着关切语气的人声，还有那偶尔流淌过的、让我这科学家灵魂感到既困惑又着迷的奇异能量。
五分钟的穿越之旅，变成了不知终期的胎中囚禁。
赵胖子的火锅……怕是吃不上了。
老陈，这回，好像真的被你算准了。
不过，这失败经验，积累得可真够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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