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男的护士长

护士规培期间，遇见了极度媚男的护士长。
女护士在她眼里，必须当牛做马，不能有丝毫疏忽，但凡错了一点都要被教训半天。
而面对唯一的男护士徐洋，她却一口一个宝叫得亲热。
夜班是不用上的。
遇见难缠病人是可以找人替的。
就连给病人打错药水，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两年规培期即将结束，我们早已练成熟手，而徐洋却连拔针都能带出血。
本以为熬出头了。
不曾想最后护士长推荐的留院名单里，却只有徐洋一人。
1
意外看见那张推荐表，我在原地怔愣了半晌。
徐洋，两个字孤零零落在纸上，看起来分外刺眼。
两年来，不管怎样的刁难我都忍了，哪怕再不舒服也从来没有缺勤过哪怕一天。
除了最开始那一阵子，后面几乎没有犯过错误。
永远随叫随到兢兢业业，表现也是一众规培生里最好的。
但……怎么会?
小李，护士长叫你。
徐洋走到不远处倚靠着墙，懒懒说道。
快点啊，怎么磨磨唧唧的，李那谁，快过来
一时恍惚，很快护士长的声音便传来，带着急迫的催促，我条件反射地朝那头走去。
别愣着了啊，我刚刚不是发消息让你去给 7 房 10 床病人抽血吗?
长眼睛干什么用的。
看见我，护士长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砸到我身上。
一天天就知道偷懒耍滑，就这还想留在我们医院呢，啧。
我打开没顾得上看的手机，只见三分钟前护士长发来了消息通知。
听见她的话我满腹委屈，却又不得不低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资料。
我明明刚刚才查完十几个病房，还没停下来休息超过五分钟，怎么就是偷懒耍滑了呢?
一个上午忙到脚不沾地的我是偷懒，那这么久才查三个房的徐洋又算什么?
7 房，不是徐洋的负责区域吗?
我开口询问，得到的却是更不屑的话语。
什么你的我的，我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真把医院当自己家了?女的就是爱计较。
像你们这种刚工作的女娃，心眼最多，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里可不是学校，别想啥重活累活都交给男孩子干
我告诉你，这里没人惯着你既然选了护士这一行，就要有觉悟，要服从安排，要能吃苦
说罢，她不再看我，而是转向徐洋。
洋宝也去跟着，做好记录哈，关系到考核。
面对徐洋时，护士长原本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来。
明显能看出笑意，态度与面对我时天差地别。
就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我一路沉闷地走到病房，努力调整心情。
只是推荐名单，不是最终结果，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而且，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患者。
眼看着患者想翻身，我手中物品太多，便让徐洋去帮帮忙。
他却丝毫不理会，还面露嫌弃，从走进这个病房开始就离我丈远。
我叹了口气，无奈将东西放下，给病人加了一把劲儿。
之后麻利地完成了抽血，回头却发现徐洋只剩下背影。
他总是如此草草了事，但永远也不会被批评。
而我们，只要记录上出了一点格式问题，都要被劈头盖脸一顿教育。
我正弯腰收拾，一声惊呼忽然从身后传来。
李月你怎么在这里?
是带教老师陈果，我将东西打包好，看向她，有些不解。
护士长让我过来抽血，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陈果脸色变幻，示意让我出去说话。
将我拉至一侧，看了眼我光洁的手，她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道。
你怎么不做防护啊?
起码带个手套啊
你不知道那个患者有传染病吗?
听见她的话，我只觉得心跳似乎停了一拍。
眼眶有些发热，惧意席卷全身。
脑海中种种疑点串联。
难怪，难怪原本该是徐洋负责的病房却安排给我。
难怪徐洋连靠近都不愿意。
记忆里闪现徐洋手上戴着的两层手套，我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阵寒意。
无论是徐洋还是护士长，显然都是知情人。
但，居然没一个人提醒我哪怕一句。
哎，你快去查一下，最近多注意观察，手上没创口吧?
等待检测的时候，我心神不宁。
那个病传染性还是比较强的，我几乎是毫无措施地给他抽了血。
万一有点什么没注意到的，等待我的将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中酸涩愈发泛滥。
等验血结果出来后，我悬起的心才落了地。
因为要检查，下午只能请假，眼看太阳落了山，我正打算离开医院回家，手机却疯狂响起。
2
你死哪去了?一下午见不着人
今晚轮到你替徐洋的班不记得吗?
护士长的斥责声传入耳膜。
我眼神一暗，回想起过往的一段经历。
当时，一位同事的妈妈半夜摔伤了腿。
她心中焦急，只能半夜打护士长电话说明情况，想找自己相熟的朋友去替她一晚，却被狠狠驳回。
又不是摔死了需要你回去送终你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你吗?那你可真不适合干这行，晦气。
每个人哪天值班都是有规矩的，谁允许你们私下里换来换去了?
那位女生没忍住，半夜找我换了班，然后跑回了家。
结果第二天到了医院，被护士长整整痛批了三小时。
无非是说那个女生不守规矩，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之类的车轱辘话。
但对徐洋，请假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曾亲眼看见徐洋给她送去一盒水果，陈姐，我发小约我今晚一起看球，能不能找人和我换个班呀～
这可是总决赛，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欸。
护士长微微皱眉表示不悦。
行不行嘛陈姐，就帮我这一次呗～
徐洋搭着护士长的肩，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她面色转晴，笑得花枝乱颤。
别人母亲深夜摔伤都请不到的假，却被他以这种荒谬的理由请到了。
所谓的不守规矩，根本就不是医院的规矩，而是她护士长陈红梅的规矩。
那位女生站出来质疑，却直接被护士长找各种理由扣光了那个月的补贴。
没多久，那位女生就提了辞职。
她说，就当前面的时间都交了学费，再在这里干下去迟早抑郁。
从那以后，徐洋似乎有了特权。
护士长借口那个值班室里的椅子太小了，徐洋个子高晚上连休息一下都不行，让我们多理解。
这些年来，徐洋几乎没在晚上出现过，统统由我们轮流替班。
而若有人不干，护士长就会用不给进院名额威胁。
对我们而言，没有名额，也就意味着前面的努力全部白费。
大家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徐洋的业务水平众人有目共睹，我们都认为他绝不可能留下，终究会被淘汰出去。
可我现在看透了。
哪怕徐洋是个傻子，这个名额也是他的。
护士长推荐人，看的从来不是能力，而是性别。
在我们这批规培生里，只有徐洋可以和护士长套近乎。
刚开始共事，有女生为了缓和气氛，请大家喝奶茶。
却被护士长阴阳怪气: 有些人啊，就喜欢搞这些小伎俩，我最看不起这种。
认为撒撒娇就能得到照顾吗?小小年纪学得一身狐媚子本事。
都是女的，谁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我劝你们老实着点，最烦这些花花肠子。
本是出于好意点的奶茶，却仿佛成了贿赂他人的赃物。
我们这些人里面，也只有徐洋能喊他陈姐而不被怼。
护士长的偏爱与偏见都那样明目张胆。
只是我们一直不愿相信。
我做出了两年来的第一次反抗，我今晚有事，让徐洋自己去值班吧。
不出所料，对面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指责与抨击。
我不堪其扰直接关机，走出医院，不再想这些事。
可第二天上午，却听说出大事了。
3
我正在清洗仪器，一位同事凑到我身边小声说。
病房里闹起来了。
昨晚上值夜班的护士没来，有位老人突然发病按铃没人查看。
后面发现的时候直接被推进了 ICU，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现在老人的孩子都到了，在病房里要说法呢，好像让院方将那位护士交出来。
我脑中一紧，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和我们科室有关。
因为以往必须在休息间颐指气使的护士长今天到现在居然还没露过面。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走，现在活不多，我们去看看啥情况。
同事拽着我去打听情况，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情绪激动的争吵声。
透过门缝能看见往日目中无人的护士长现在满面愁容，正在弯腰道歉。
老人的几位孩子显然气愤过度，嗓门震天，直嚷嚷着要见昨晚值班的护士。
护士长紧紧皱着眉头，脸色很差。
护士长不停和眼前的众人解释着，说医院一定会给个说法。
忽然她朝门外看了一眼，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看见她的眼睛亮了一瞬。
下一秒，我就被拽进了病房。
就是她
昨晚上值班的就是她
我一时愣在原地。
对面的高壮男子立马红了眼，显然失去理智的模样，扬起拳头就要抡过来。
我费力挣脱开，堪堪躲过那一拳，耳侧都能感受到阵阵劲风。
不是我昨晚明明是徐洋的班
为什么要污蔑我?
我看向护士长，虽然她平日就偏心明显。
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将我推出来顶罪。
可护士长却不由分说，直接按着我的头就要我道歉。
抱歉，这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我一定会上报医院，重重地处罚她，该有的赔偿一分都不会少
我被她压住脖颈，只觉得血气上涌。
陈红梅你太过分了你到底要包庇徐洋到什么时候?
昨天明明是他当值凭什么说是我?
我知道你平时看我们这群女护士不顺眼，就喜欢男的帅的。
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是你想污蔑就污蔑的
此刻我已经顾不得所谓的尊重前辈。
要是我背上了这个责任，那这辈子，我都别想继续干这一行了。
我死死盯着护士长，许是这边动静太大，院长带着几位保安赶来了。
在得知情况后，他先安抚了患者亲属，保证一定会给他们交代。
转头看向我们时，沉下了脸。
昨晚值班护士到底是谁?院长看向护士长，神情严肃。
我看见护士长抿了抿唇，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将手指向我。
就是她，实习生，李……李月。
洋宝……徐洋平日最守规矩，怎么可能不来。
我立马辩驳，不是我
我昨晚拒绝了给徐洋替班
护士长拉高音量，狠狠瞪着我，眼里满是威胁，昨晚是你的班。
排班表上明确写着昨晚就是你值班，没什么替不替的，你没有请假就不来，擅离职守
她的话重重砸在我身上，几乎令我喘不过气。
我昨晚特意通知你要值班，你居然还敢不来，现在这后果，你必须承担
我看向陈红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拿出值班表啊，看看昨天到底是徐洋的班还是我的班。
再看看徐洋到底上过几次夜班。
明明都是规培生，凭什么他就有特权不上夜班?我合理怀疑你们私相授受。
护士长被我的话气到了，胸膛剧烈起伏着。
一个规培生居然敢污蔑我，等我拿来值班表，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虽情绪激动，但并不慌乱，我心里却忽然有些七上下。
很快，院长便拿到了那本值班册子。
他翻看了几页，最后沉吟道，昨晚确实是李月。
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怎么可能?
护士长仰起头，看向我的眼底带着轻蔑。
我都说了，有记录的。
我拿起那本册子，但那册子与我之前看到的版本根本不一样。
徐洋居然也在里面规规矩矩排列着。
而原先那个册子，徐洋的名字后面明明全是缺席
我立马意识到这个册子一定是护士长用来应对检查的。
因为徐洋平日请假的理由，在医院审核里面根本站不住脚。
为了包庇他，居然还出现了这种阴阳名册。
徐洋根本没值过班，这册子是假的
查监控查了监控就能知道徐洋到底有没有来值班
我情绪几乎不受控制。
这时，那名和我一起来的同事提醒。
这一片监控坏了……前几天才申请的维修。
我指向护士长的手垂了下来，半晌没了动作。
我知道，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是铁了心要让我背锅，只为护着徐洋。
既然是你的过错，那就要承担责任了。
院长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护士长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嘲讽我的无能。
这时，一位护士进来传话，老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老人的子女纷纷朝外跑去，很快她就被推回了病房，而且神志清醒，显然已无大碍。
出乎意料，她进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先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眸色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被忽视的证据。